享之千金（21）
哭泣
本以为泰国的冬天已经很舒服了，到了缅甸才知道只有过之，而无不及。可惜即便天气再好，王俊凯都不乐意来。王俊凯的缅甸之行完全是临时决定的，赵文静跟曲恒都留在了泰国陪客户，他身边只有他父亲那边的一个老部下，姓宋，家中排行老二，王俊凯通常叫他宋二叔。
王俊凯从去年起就托人在缅甸找玉雕佛，最近好不容易得了块原石，磨出了个佛像雏形，在精致做脸前，请王俊凯来验收再继续。现在缅甸的局势不稳定，不过他们找的工匠跟玉场都在隆肯，离着动乱的地方隔着两个省，理应是安全的。
来接应王俊凯的人叫余丁，汉人模样，只是皮肤十分黝黑，操着一口川普。王俊凯打趣说余丁这样子即便在中国，都不会有人觉得他是缅甸人。余丁咧嘴一笑，说他们果敢族以前就是汉人，在这儿才算少数民族。余丁脖子上挂着串玛瑙，说是祖传，从小跟着他，保过他很多次命，到时他们订的这尊佛就会送到给他这串玛瑙的庙里开光。
余丁的话不多，但对人非常友善周到，说得话也不难懂，王俊凯本还以为他们是从四川迁徙到的缅甸，后来是宋二叔私下告诉他，余丁讲的其实是云南话，而且看这人站立走路的样子，估计以前从过军。
这里的路上不好走，沿途看似安静实则死寂，气氛压得王俊凯都有些紧张，也让他非常奇怪，明明应该是安全区，怎么会如此萧条。余丁说因为政策改革，不让开私玉，许多工匠就搬去了隔壁省的山里，避风头，也不怎么接活儿。政府会在街上安插探子，所以大家也都不怎么说话。像王俊凯这么大的活儿，他们都不做了，这回也是因为熟人介绍才接的。
宋二叔还是担心安全，问余丁跟着自己的这三五个小伙子可不可靠，真遇到麻烦了还有没有后援。余丁挥了挥手里的那个大型手机，让宋二叔放心，他们这种出身，最不怕的就是战乱。
王俊凯听后，心里更不安了。他捏了捏鼻梁，靠回椅背时才意识到他的后背早已湿透了。与养尊处优的王俊凯不同，宋二是见过风雨的人，但此刻听余丁这样说，也不禁僵了表情。
要说乱，国内未必就多太平，只是形式不同罢了，否则王俊凯也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请一尊佛回家。宋二叔察觉他的不适，递去了包烟。王俊凯摇了摇头，谢过宋二，从兜里掏出手机，不禁啧了声，又是没有信号。
余丁看到，转头问他是不是要打电话，王俊凯说没有，他就是看个时间。余丁扬了扬眉，王俊凯手腕上明晃晃带着一只表，这理由找得实在有些蹩脚了。不过余丁也没揭破他，大概也是接待过太多王俊凯这样的客人，早已习惯了。
进入林区后，他们还需要在露天睡一夜才能到工匠们所在的山寨。王俊凯问余丁怎么藏得这么深，余丁叹了口气，说都怕惹事，也怕坐牢，更怕枪火不长眼。晚上余丁很早就熄了火，怕是引人来，也嘱咐他们快睡，明天一早赶路，大概中午就能到寨子里。王俊凯睡不着，跟现在的环境相比，他以前的那些露营体验简直是小打小闹，上不来台面。
可能是刚过雨季，余丁给他们的东西有些发潮，睡得很不舒服。他的帐篷跟宋二叔是挨着的，他出来后，发现宋二叔也坐在外面抽烟。
宋二叔再次给他烟，王俊凯这回接了，宋二笑道，“之前看你不抽，还以为你戒了。”王俊凯摇摇头，他烟瘾跟他老子比不算大的，宋二怕是看多了王俊凯的父亲，一时没有转换过来。
宋二说，“其实戒了也挺好，少个隐患。”
“不是出了很多报道吗，抽烟活到九十岁的都有，戒烟的没准六十就一命呜呼了。”王俊凯抽了几口也不抽了，感慨了句，“这儿的空气真好。”
宋二说，“是不错，你这两年就没个休息的时候，俄罗斯那边的事儿我帮你跟你爸汇报，等这边结束了，你就去蒲甘住两天？”
王俊凯说算了，事情不止那一件，忙不完的，还休息，“能把今年的活儿干完就不错了。”
“是吗，我看你一路一直在看手机，怕绊住你的不是事儿，是人吧。”宋二揶揄道，“你爸那边虽然是良性，但心里总是怕的，你这求佛是一回事，但不如有点实际行动，既然有人，就早些跟他说吧，免得他总是为你担心。”
“我就算记挂了谁，也不是想他要的那回事。况且他都到这岁数了还看不清吗？”王俊凯皱眉，“我看他就是想看个孙子。但有孩子没孩子，真有那么大的区别吗？没了我，我看他日子还能过得再潇洒点。”
“你这话说的可是伤你爸的心了。你看你现在身边总是绕着些乱七八糟的男孩儿，多让人操心啊。他一直觉得是因为当初跟你母亲离婚，让你受了影响，所以你老这么玩儿，他也不多干涉你。其实他还是个很传统的人，多个孩子到底是让他心安，还是对你有好处，你也好好想想。”
“行，我也不说好不好处，他要孩子，但我跟谁生？你也说了，清一色，都是男孩儿，生孩子？这不是异想天开吗？我现在这样真的挺好的，也不需要操心那么多事儿，这点我可能遗传了我妈。”
宋二叔一听着急了，说，“好吧好吧，不提孩子了，那你总要定一个吧。”
王俊凯笑道，“定一个，那您帮我挑挑定谁？这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，也要看别人愿意不愿意。现在小孩儿的心思多，可不是那么好搞定的。”王俊凯把手里那半截烟掐了，也不想再说了，他拍了拍宋二叔的肩，说，“二叔，这么晚了，睡吧，一早还要起来呢。”
还真像余丁估计的，他们一行人下午到了山寨，王俊凯迫不及待看了自己那小尊佛像。他要的玉料本就难找，是机缘巧合下勉强从玉床里挖出的一块，勉勉强强可以磨出个半米玉佛。这里主事的工匠之前是在蒲甘做事，佛像是他亲自做监工。他们参考是从大金寺藏经阁里借来的释迦摩尼画像，底座还没想好要用双莲还是单莲，等着王俊凯来决定。
王俊凯长途跋涉多日，看一切都在按部就班下进行，心里那颗大石终于可以落下。余丁还给王俊凯看了个用他那块原石的边角料雕的小玉佛，本是用来练手的，没想倒雕得有模有样。王俊凯将那小玉雕翻来覆去看了许久，让余丁把它一同拿去开光了。宋二叔以为他自己喜欢，说怎么不再块玉好好雕，王俊凯说不用那么刻意，而且都是一块石头上下来的，可能还能沾些灵气。
余丁见王俊凯满意，自是高兴，他本还计划着晚上好好招待王俊凯，但王俊凯却一刻都不想在这儿继续待了。他已经跟赵文静那边失联三天了，再久一些，他自己都不放心。可余丁这边还有些事，需要多留两天，他派了身边亲信的两个人送王俊凯出林，到了最近的城镇，自然有人接应。宋二叔并不是很信任那两个小年轻，他建议王俊凯留下，但王俊凯坚持，他也没办法。
车子刚刚开出没多久，王俊凯就看到了远处山峦间飘出的灰烟。司机也注意到了，不由加快了车速，希望在天黑前赶到他们在山林处安排的聚点。这儿的路不好，极为颠簸，王俊凯扶着前座，胃里被摇得泛酸。他强忍着不适，刚打算深吸一口气，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枪声。王俊凯心中一紧，就觉司机再次加大了油门，但没走到百米，就听到大片呼喊声。司机大叫趴下，话音刚落，王俊凯身边的车窗就被打碎了。宋二叔赶忙弯身从车后拿过步枪，真将枪口对准窗外，就被人从后面打穿了胳膊。王俊凯慌张地将人扶住，扯开宋二的衣服查探伤势。宋二捂着胳膊地说自己没事，他踹了脚前排的人，问，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是难民武装跟中央军队起了冲突。”说着前排的人就丢给了王俊凯一个急救箱，说，“王先生，可能要麻烦您按住宋先生伤口。”话语间，车子再次启动，穿过一阵枪林弹雨，在林间小道上奔驰。为了避免两方军事实力的阻拦，司机之后选了野路，也要换一个据点回合。他们在前面用无线电快速交流着王俊凯听不懂的信息，王俊凯此刻只能按着他们说的，压住宋二的伤口。急救箱里没有止血的东西，王俊凯深吸了一口气，呼吸中掺杂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。宋二的血顺着伤口，占满了王俊凯整张手，呛得他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。
突然他听到一声疾呼，司机大叫着爆头，之后是接踵而至的是剧烈的冲击，视线彻底陷入黑暗。王俊凯醒来时，眼前是一片白色，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，身边突然多出了几个人，其中一人手上拿着电筒，灯光直直照进了王俊凯的眼睛。人走后，王俊凯才意识到自己躺在了医院。宋二吊着胳膊，陪在王俊凯身边，解释这回是死里逃生，他们经过了中央军队设下的暗防，还好军队的人都在任务中，来的也快，知道他们是余丁的中国客人，很快将他们送来了附近的城镇。
这儿的医疗设施仅算基本，王俊凯的腿在车祸中受伤了，需要尽快治疗，既然他已经醒了，那就可以即刻转院回国。宋二说已经联系好了交通，他们今晚就能到云南。王俊凯听完，好半晌才开口，说，“二叔，我们来这一路都不算很顺，你说，这是不是佛祖给的一个警告？”
宋二斩钉截铁地说不是，王俊凯仍保留态度，他回国后，赵文静跟曲恒都在机场接他。王俊凯看到他俩就头疼，一皱眉，赵文静先说泰国那边都打点好了，让王俊凯不用担心。王俊凯这才顺了口气，又问，“其他的事情呢？”
“小源先生找了您几次，他的戏也快拍完了，应该下周就回北京。”赵文静小声同王俊凯交代，王俊凯见她欲言又止，问，“礼物他不喜欢？”
“不是……”赵文静踟蹰许久才说，“程二少这段时间，都在片场待着。”
王俊凯抬眼，问，“哪个片场？”赵文静苦笑，也不愿明说，王俊凯闭上眼，轻叹，“算了。”
王俊凯很不喜欢住院，他讨厌药水味，尤其是还在一个他不熟悉的地方。好在他伤得不重，很快就能出院了，只是需要杵着拐杖生活一段时间。周又华在这方面的信息一向很灵，所以当他出现在医院时，王俊凯并不惊讶。
周又华问王俊凯为什么不带他去，王俊凯看了他一眼，说，“这是家事。”
周又华张了张嘴，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。他垂着头，两手撑着膝盖，看着王俊凯手上的腿，恨不得那伤是落在自己身上。王俊凯并没在意他的情绪，去缅甸到底是不是完全的家事，是否一定要亲自去，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。换做以前，王俊凯大概是会敷衍了事，但现在倒是越来越重视。他肩上责任重了，还有心里在乎的人跟事也越多了。
听说周又华是刚从澳门结束工作赶过来的，一天一夜没合眼，所以王俊凯也不想多削他的面子，改问他这段时间在忙什么。周又华先前要跟王俊凯说，王俊凯都不听，这会儿也没有脾气，挑些有趣的讲。可他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，好好的八卦流言被他说的索然无味，王俊凯很快就不想听了。周又华也知道自己不擅长这方面，倒是很识趣儿的闭了嘴，心里还有几分懊恼。
“程铮现在也来电影圈了？”王俊凯突然开口，周又华愣了下，说，“我这边没听说，您等我去打个电话。”
“没事，你没听说，那就是误会了。我看他弟弟最近很活跃，上蹿下跳的。”
“哦，您说段柏文的事吧？”周又华松了口气，问，“萧少爷同您说的？他弟弟的花哨心思确实很多，萧少爷同他比，很是踏实了。”
“萧平旌这辈子怕是没被人夸过踏实。你这顶帽子他可戴不住。”王俊凯扯了扯嘴角，有些后悔跟周又华提起程毅。周又华这个人心思细，保不齐日后就惦记上了。周又华看王俊凯又不说话了，想了想说，“萧少爷现在也有了新欢，看起来关系还挺不错的。”
“哦？他从陈意荞那坑里走出来了？”
周又华不是很确定，只说交往还挺高调的，不像在玩，对方是个画家，样貌上看着比陈意荞要犀利一些，萧平旌还带着人去见过家长。王俊凯没有再发表看法，不久医生过来送消炎药，王俊凯就让他先走了，自己要睡个午觉。
等病房只剩王俊凯一人时，他才轻轻把胸腔的那口气吐了出来。
即便是萧平旌，面对长久的求而不得，也还是会放弃的。
不是现在，也会是以后。
王俊凯回北京那天，正好在机场见到王源，当时他正跟程毅一起，王俊凯眼都懒得抬。周又华看到那两人倒是觉得新奇了，开玩笑说，看来跟王俊凯抱怨程毅的人可能不是萧平旌，而是林子傲了。王俊凯瞪了眼周又华，对方识趣闭了嘴。第二天王俊凯去公司，赵文静照例跟他汇报工作，王俊凯心不在焉地听着，手上大致浏览着放在桌边的文件，听到最后一句，皱起眉说，“买家具？这是打算住了？他什么时候装修好的？”
“就，就是五月的时候。”
“哦。”王俊凯算了算时间，呐呐，“大半年，味道是该散了。”
赵文静悄悄去看王俊凯，王俊凯发现后问她干吗，赵文静不好意思地问，“那您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他要走，我也拦不住他。”
王俊凯刚知道王源买房时是很恼火的，王源就像只养不熟白眼狼，不管自己对他多好，王源都不会乖乖待在他身边。王俊凯对王源是情话说了，事情也做了，反倒是王源，根本捂不热，对他是散漫不上心，这种事情上心思倒还挺活络的，真真是要把王俊凯气死。
萧平旌也知道王源买房的事儿，这皇城根下说小不小，但真说大，其实并没有很大，好的楼盘刚出点头，很快就走没了。萧平旌那天本在陪他妈逛街，转到那儿了，正好碰到的王源。萧平旌笑王俊凯亏，小情儿费尽心思地往外逃，他还真当王源对他死心塌地。王俊凯说自己可从来没说过这话，就算王源不买房，他都不觉得那人会对他死心塌地。
他本就不信死心塌地这一说，况且未来的事，谁又知道。
想到这里，王俊凯倒是不气了。他跟王源本就不是互作承诺的关系，他凭什么要求王源不留后路，而且王源跟他这么久，虽然会有点小性子，也会被自己诟病不听话，但真正出格的事，是做不出来的。
归根到底，还是太过心高气傲，即便是日后分开，自己也不会收回君柏。那里位置好，环境安全，住了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，实在没必要搬出去的。
自从知道王源对王俊凯还存了个二心，萧平旌再也不介意跟王俊凯单独喝酒了。他在陈意荞那儿总是受挫，而王俊凯这个人也很没意思，老爱是踩着陈意荞的底线挤兑他，现在王俊凯在他这儿也有了“小把柄”，互损才有趣嘛。
王俊凯的爱情观在萧平旌这儿已经不能用悲观来形容，更准确的说是没有。萧平旌的家庭放在普通人家不算多温馨，可在他们之中，已属于典范了。萧平旌的父亲出过轨，不过那都是早年的事儿，现在是安分守己了许多。王俊凯说萧平旌这挺好，萧平旌还羡慕王俊凯的爸妈没有感情污点。
不过是离异而已，倒也不需要把爱情、婚姻、还有家庭都一棒打入谷底。他总是这样劝王俊凯，劝他玩够了，也找个人，定不定下来他也没资格说，但好好过几年日子，也算不枉人生来过走一遭。王俊凯说萧平旌这字里行间都透着股老气横秋，他人生岁月还没过到一半，用不用这么感伤悲秋啊。
其实萧平旌有一点理解错了，王俊凯不是对这三者失望，而是对这三者压根没有追求的欲望。这世上的人跟事都是在时时刻刻变化着的，感情也不能免俗。可以经营下去他也抱着祝福态度，比如对张道乐；一直在找，却屡战屡败，屡败屡战的，他也试图鼓励，比如对张子枫；明明无望又何必浪费时间，他虽喝倒彩却不会真心唱衰的，比如对萧平旌跟陈意荞。他成不了张道乐，也不想成为张子枫，更是对萧平旌这种敬而远之，所以相比之下，简单直接的利益关系确实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。
可真要按照完全银货两讫的交往方式相处，王俊凯也会觉得过于冰冷，没有人情味。这其实就很考验人了，闻白是他最满意的一个，不过王源，却是他最耐心的一个。虚情假意间，难免也会把自己弄得意乱情迷，王俊凯不愿先交兵，一定要把王源也拖下水。他时常想，如果没有了王源，自己能找谁呢，放眼望去，似乎没一个看得上眼的，最后还只能是王源。
他承认自己是很中意王源的，对自己中意的人，王俊凯很大方。他的大方不仅在给予，也在对于王源的放任跟信任，甚至到了最后王源成了聚西的一哥，不在需要他的保护跟帮助，可以完全脱离他时，王俊凯都没有在王源的身上留任何后手。
不像王源，起初是连句情话都不愿说，等开始说了，又从不过心。电话是想打就打，想不打就不打。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，还老是失联。这会儿在房子打点的差不多，立马收了程毅的床，还迫不及待地住进了新房。王源身上这么多不好，自己怎么早没发现。都这时候了，他不说，是真当自己不会知道吗？如果不是他来找，那王源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？
王俊凯本就不是个气性多长的人，从王源家离开后，心里那点火也一点点消了。他腿上的伤一直隐隐作痛，他是没放在心上，没想到最后严重到需要被管家架着扶出车外。
医生看过，给他开了几味清火的药，说是气急攻心，伤口愈合自然就慢，让他这段时间注意情绪。王俊凯心想这人真是鬼话连篇，但药已经被保姆取走，王俊凯留下管家，环顾了圈卧室交代，“明天你整理一下屋里王源的东西，他……”
王源在景秀园的用品不多，反倒是王俊凯还有不少东西在君柏放着，其中不乏些他喜欢领带袖扣，想想也有些恼人。以往处理这些的不是周又华就是赵文静，王俊凯是第一次，具体怎么交代，他也没有头绪。
管家见主人欲言又止，但又不像是改变了主意，于是说他会把王源的东西摆在一楼，方便取拿。
王俊凯点点头，随便他怎么做。等人都出去了，卧室里就剩下他一个人。屋里没开灯，什么都看不清，王俊凯一条腿架在床上，人是动弹不得，手机摆在一旁，却懒得碰。
今天在王源新家，大概是自己跟王源最后一次私下见面了。本以为依照他跟王源的性格，最后不会闹得这么难看，到底还是他冲动了。他跟王源之间三千情话里能有百分之一作数已经不得了了，如今连利益链都断了，分开不也是迟早的事吗。既然早说晚说的结果都是一样的，自己又何必要去苛责王源呢？王源又不欠他什么。
王俊凯一闭眼，脑海中浮现出的又是王源那张担忧的脸，他说，我含着喂给你好不好。
他最后应该亲一下王源的。
如果再更 会提示的 拖太久不发 真的会发不出去我看
